绝地与船长 -1
Attention:
星球大战au,新旧正史和衍生宇宙设定均有,私设捏造有。为可能的错误、纰漏致歉。
大部分为全年龄,后文含少量R级描写,R/E。
大量沙雕和梗预警,搞笑我是认真的。部分陌生名词建议百度一下,更为形象生动[
重要角色死亡。
建议以看电影的方式去读。就是说,可以脑内自动配合星战经典bgm和特效x
酝酿近一年的脑洞现在才开始动笔 [。]缓慢放存货,最晚八月填完(´・ω・`)
第一次写这么长的ER 我好激动……!
1
阳光下的塔图因是金色的。
许多星际旅人选择在此歇脚,并非没有道理:硅质的地表令它看起来像是一枚光球,是浮在外环的另一颗太阳。
说不定是奶油味。当格朗泰尔在舷窗里看见它的倩影,他咂了咂嘴如是想。虽然他很清楚这柔软的光芒不过是因为覆满星球的沙漠。
而现在他坐在一家小酒馆里,呸了几口啤酒里的沙子——这还不如喝他带来的科雷利亚白兰地,尽管它揣在兜里捂了一天,温吞得像门外余热未尽的沙地。
他掏出随身酒壶,把目光从提列克族舞娘的腰肢转向窗外。
暮色四合的塔图因是金红的,稀薄的大气层使得一轮落日格外巨大,继续蒸干地表的水分。刚刚他从门前那片半死不活的蒿草里拔了一根,插进衣领扣眼里,当作他和雇主碰面的信物。
绝对的馊主意。但也相当符合这桩诡异的生意:哪有正经人会在约.炮网站上发布雇佣信息的?
他拨弄了几下头发,继续喝酒,目光漫不经心地游移。
门口闪过一片铜色的光。来新客人了,裹着一身霞光闯进来。
他的一切同酒吧格格不入。格朗泰尔几乎能看到浑浊的烟气是怎样铺天盖地地涌过来,跌跌撞撞的醉汉如何撞上他,周遭人毫无章法的舞步如何缠扰了他的前进。
他戴着兜帽,投下一片屏障似的阴翳。其下漏出一缕阳光:打着卷的、流泻而下的金发。
那人抬起头,环视四周。他有一对蓝色的眼睛,这是格朗泰尔发现的关于这人的第二个事实。
一个年轻人。在黄沙中显得过于鲜润,在酒吧里则过于单纯。像掉在这穷乡僻壤里的水晶。
而且他很美。
格朗泰尔饶有趣味地向前欠身,毫不收敛,反正对方不会察觉到角落中的视线——
但也许可以。因为他像是被什么戳中了后腰一样,迅速转过头,不偏不倚对上格朗泰尔的视线。
他衣襟里也别着一支蒿草。
格朗泰尔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愣住——他的酒壶还凑在嘴边,眼睁睁地看着对方大步走来——
一个小身影中断了他。贾瓦人,塔图因的流窜份子、碰瓷高手,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随着清脆的“当啷”一声,一小截金属掉在地上。
格朗泰尔起身,小心翼翼地踩住那滚过来的东西,它看起来像个机械手柄……
他意识到了那是什么。
“嘿,我说,”他扯出一个微笑,“别那么瞪着……”
下一秒那手柄从他脚下滑出,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年轻人边揣好它边朝他靠近。
“你什么都没看见。”蓝眼睛凝视着他,“这是错觉。你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哦,天。”格朗泰尔抬起双手,着迷般地望进那双眼睛,“我非常想按你说的来,但……”他指指青年耳后的细辫,“你还没毕业吧?”
青年怔了一瞬。他眉间皱起一道深痕,又失败了……
在任何可能的变故发生之前,格朗泰尔收起了笑容。他竖起一根手指,“嘘。我完全了解你们这个组织,还有那些小把戏……我,你尽管放心。”他向青年身后看去,“你最该处理的问题是——”
小个子贾瓦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格朗泰尔耸了耸肩,“鉴于贾瓦人的卑劣程度,我们最好快撤。”
青年盯着他,“你是R?”
“不然你觉得还有谁会想出这么浪漫的点子?”他抽了出对方衣襟上的蒿草,“先跑路,到我船上再详谈。”
青年点了点头,跟着他离开酒吧。
他们走了不到一公里,身后就传来骚乱。
格朗泰尔看着那团逼近的尘土,“幸好我停得不远……”
一阵爆能枪的扫射打断了他。
他立刻跑进戈壁滩,风蚀地貌在只剩一线的余晖下如同鬼蜮。岩块掩映间,不远处就是一艘科雷利亚VCX-100飞船——
在几次爆能枪互射之后他总算跑上了船,手指在仪表盘上乱跑,期间船外始终环绕着镭射破空的尖啸。
成功起飞后他甩开了安全带,从驾驶座上起身。
“你竟然跟上来了!”——他半是惊讶半是赞许地看着在副驾驶上端坐的青年,“我逃命的时候从来不等人,还以为你得迷路呢……看来你能在这星球上活到现在也是情有可原。”
对方瞪了他一眼。他的斗篷上有烧焦的弹孔。
麻布的,格朗泰尔琢磨着,最粗劣的那一种。“冒昧一问,你这身贾瓦人同款的袍子是……?”
“自己做的。”
“你会做衣服?”
“我只能买到布料。”简单的回答。
“哦……那我更佩服你了。你来这儿旅游?还是探亲?”
“……公务。”
“啊,我看也是。”格朗泰尔面露同情,“来这荒郊野地,非得是被迫不可。你什么工作呀?看起来真年轻……”
青年皱起眉头。“你不是知道吗?”
“呃,我这不是在找话题。”格朗泰尔摊开双手,“那好吧,绝地——你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克雷利斯星系。”
“嗯哼,那可不是很近啊。钱带够没?”
“我们不是说好了,到达后再付款?”
“没错,但「任何我能支付的报酬」听起来太玄了,不是吗?更何况你这个全宇宙通缉的身份……”格朗泰尔抱起双臂,“所以你最好在被逮捕之前付定金,至少别让我空手而归。燃料费很贵的。”
“但我只有信用点,而高额转账只能在内环进行……”
“行吧。恨透你们这帮不带现金的小年轻了。”格朗泰尔吹了个口哨,坐到驾驶座上开始设定航线。
然而青年的目光似乎还戳着他的后背。“我该怎么称呼你?”他听见他问道。
“大写的R。我说过。”
片刻的沉默。“呃,我是说,你的名字。不是绰号……”
“格朗泰尔。马克西米连-格朗泰尔,如果你非要知道。”他转过头来,“你明明可以撬开我的思维去看嘛。绝地。”
青年微蹙起眉,“我不会那样做的。”
“嗯,况且你大抵也做不到。”格朗泰尔意有所指地看着他耳后的学徒辫。
又是片刻的沉默。“……你不问问我的名字?”
“我认为那是非必要的。作为一个受雇的走私贩,我可以叫你Boss啊。”
青年叹了口气。“我叫安灼拉。”
他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几分钟后飞船开始按照设定好的航线行驶。格朗泰尔换了个姿势,倒在驾驶座上掏出手机。
期间安灼拉一直静坐着,盯着放在膝头的双手。
“嘿,我们这儿不是贵族学校也不是修道院。”看他这副模样格朗泰尔不禁说道,“绝地学徒难道连电子产品都不能用?”
“我的平板在联系完你之后就坏掉了。”
“喔。真凄惨。”格朗泰尔故作同情,“那我陪你聊天吧?”
对方不置可否,他便自顾自说起来:“真没想到,我竟然接了一个绝地的单子!……这是我三年来头一次见到这种神奇的生物(creature),头一次!自从66号法令颁布之后——”
安灼拉膝上的手指握紧了又松开。
“……我确实躲了那么久。”
格朗泰尔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视线。出奇平静。
两个学徒的首次外派任务,竟然使他们躲过了屠杀。当他们在距离科洛桑数光年外的偏远星系接到警告时,绝地圣殿已化作一片废墟。
清剿绝地和原力敏感者的66号法令接踵而至,追捕令遍及银河,两人只得深入塔图因腹地,在荒漠中暂作躲避,待到骚乱平息再重返首都——那一天却再没能到来。
当安灼拉带着市集上听来的讯息,回到他们栖身的岩洞时,他的同伴——让-普鲁维尔正凝视着星空发愣。
“共和国解体了。”他说,而让喃喃道:“拉马克大师走了。”
那一晚,塔图因的夜空格外空寂。
他们在永恒吹刮的烈风和无孔不入的沙子中继续存活,茫然无措、不知去向。他的同伴没日没夜地创作诗歌,像是要把情感和回忆都写进去。他在黄沙上不断勾划,而安灼拉站在他身后,看着飞沙又不断将字湮没。
后来他们的船被贪婪的贾瓦人拆了,但幸好还留下了一些东西。从那个沉寂已久的收音机中他们听见了一个名词,“起义军”。
然而,就在他们雇了条船打算动身的时候,让失踪了。无垠黄沙和危机四伏令安灼拉找不到他。
在无比痛苦、自责以及疲惫的几周后——
“所以我原本会见到两个绝地?”
“他是个很好的人。你会喜欢他的。”
“我想也是,经院式的教育让你们变得相当呆萌可爱。”在安灼拉反驳之前他接着说道,“以及,你师父是拉马克?「共和国与分离主义之间的桥梁」?”
“是的。他很自豪被人民给予了这个称号……”
“哇,那我可得避免和你谈政.治。”格朗泰尔撇了撇嘴,“没毕业的学徒,其观点就像白日梦一样有趣。”
“……这种说辞未免有失偏颇?而且我已经成年了……”
“——那你知道后来的政.变吗?分离主义者抗争得轰轰烈烈,‘正义革.命果实’却被一帮半路杀出的外星异教徒拿走了,现在的掌权者正是他们满脑子复.兴的教主皇帝。大家都很好奇,这怪人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你猜怎么着:他是旧共的最高议长、又是分离主义首脑的师父!这出搭进上亿人性命的大戏竟是一场原力引起的教派斗争,而共和国不过是个早已腐朽的舞台……”
安灼拉睁大了双眼。能看出一开始他想表达、想议论,但那些天翻地覆的变故令他在惊异中陷入沉默,以及思考。
格朗泰尔叹了口气,看来这孩子得好好补一补近几年的新闻了。
“得啦,我早说了不该谈政.治——你刚刚说你成年了?”他打量着安灼拉,“也是,不然你怎么能用约.炮软件——”
“那是我朋友给我注册的。”安灼拉皱起眉,“如果不是其他社交软件都没法用了,我才不会用它。”
“那可不。帝国——就是现在的银河政权——封了全息网,几乎所有联网app都挂了,除了极少数他们难以割舍的。因此,很不幸,你以后只能用这个聊天了。”说着格朗泰尔掏出了手机,“来,咱俩把好友加上……”
安灼拉直接让它飞上了天花板,转过脸盯着窗外的星空。一片死寂。
在格朗泰尔踩着驾驶座打算用枪杆去够手机时,安灼拉总算说了话:“请问这儿有浴室吗?”
“当然有。”格朗泰尔正将好几把枪拼接在一起,“我们还有按摩浴缸、迷你酒吧,甚至——一张水床!”
安灼拉揉了揉额角,“淋浴间就行。”
在格朗泰尔给他指了方向后他离开了,接着那手机“哐”地一声砸在地上。
立即有个金毛脑袋从拐角里探出来:“抱歉!我的原力……”
“哦。洗你的澡去。”
这之后不出十分钟安灼拉就出来了。他走过来时格朗泰尔正在看手机。
“真快啊,洗出来了几吨沙子?”他问,而安灼拉不打算给予任何回答。
“你在看什么?”
“《帝国日报》。”格朗泰尔从屏幕上方投来一瞥,“自己找了件浴袍?不错。”
安灼拉在副驾驶坐下。他紧了紧领口。“你看那种东西?”
“别误会。我通常拿它当荒诞猎奇读物,用来杀时间——鉴于全网已经被扫得一干二净,我又不想看什么《达斯维达的奋斗》或者帕尔帕廷写真集。你知道他后来毁容了吗?看起来就像个烧焦的……算了。”
安灼拉皱起了鼻子。有关于“写真集”的联想引起了他的极大不适。
“呃……我想听听行程计划?”他转移了话题。
“问得好!”格朗泰尔关上了手机,将脚从操纵台上拿下来。“咱们正在往科雷利亚航程走,然后超空间跳跃到德侬,拐到海迪亚航路,燃料正够我们开到内环。我们可以在附近找个星球休整一下,接着直奔班多米尔——”他突然停下,盯着点头附和的安灼拉,“其实你对这些根本毫无概念,是吧。”
安灼拉哽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那接下来怎么走?”
“嗯……班多米尔。”他的手指在空中勾画,“它是两条超空间航道交汇处,从这里转向去布拉克桑特航程,直走,东侧就是丹图因。”
格朗泰尔鼓起掌来,“哇真棒,如果我是你的地理老师,一定会给你打A。”接着他收起了笑容,“为什么是丹图因?”
“我说过我要去义军驻地。”
“那,你怎么确定就在那儿?用你们的绝地本能吗?”
“你对我们的组织真是充满了误解。”安灼拉翘起一条腿,“我在收音机中偶然听到一段语音,而我的朋友恰巧对这种古外星语略有研究。”
格朗泰尔张了张嘴。“就这么被两个小屁孩给破获了?……义军联络部真该辞职。”他朝安灼拉敬了个礼,“代我向你的朋友传达敬意——如果你们有生之年还能再相遇的话。”
好吧。几乎一瞬间安灼拉就安静下来,驾驶舱又陷入了该死的沉默。
尽管从外表看不出来,但他的情绪正源源不断地辐射出来——这叫什么玩意来着,原力?
他的意识显然受到了影响,视野已经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蓝色调;在这仿佛实体化的悲伤中再泡一会儿,格朗泰尔敢说自己都能哭出来。
看来这年轻人的能力是不可小觑的……他立即远离了这个低气压中心。
“离第一个补给站还有半个多小时路程,你要不要吃点东西?”他问道,同时从休息区传来了一阵瓶罐碰撞的噪音,听起来像在拆迁冰箱,“啊,真没劲,都是些约根果之类甜腻腻的东西……”
“约根果?”
他转身,看见安灼拉从驾驶舱里探出头来。
……于是现在他喝着一罐啤酒,默默盯着安灼拉吃下第五个约根果味杯子蛋糕。
“这都得算进总价里。”格朗泰尔对着仪表盘上更多的东西指指点点。
安灼拉舔掉了嘴角的奶油,“抱歉。塔图因什么都没有,我感觉自己有十年没吃过水果了。”
“好吧,那见了舒拉梨还不得要你的命……”
“船上有舒拉梨?”
他不该提的。“先等等吧。马上就要进超空间航道了,你帮我推下操纵杆。”
“哪一个?”
“这个。”格朗泰尔把他的手放上最中间的滑杆,“等我倒数三秒一起推,别把水滴到上面。”他指了指安灼拉湿漉漉的金发,接着去调节仪表盘。
空速表一格格涨满,他盯着指针移到最高处:“好了,准备完毕。三、二、一——”
他们同时推下操纵杆。随着机身一阵震动,星空渐渐隐去,舷窗上亮起了无垠的荧蓝光芒。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