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en

大三角-黎明即起,各怀心事(其一)

估计会是个系列。6月4日的故事。

准确来讲是米西什塔和若李,以及希望加入他们的赖格尔。

在原著中寻找他们形象的碎片,因此未免有oc(是的,已经不是ooc了而是original character)之嫌,提前致歉。

这个切塔完全是我一厢情愿。不知那个时代有没有这样观念超前的姑娘。

小马又被黑了。

没有可爱的若李李食用我要饿死了





若李秉承一贯的严苛风格,调配完最后一份药剂。之后他收拾实验器材,叠好报告装进背包,去赴米西什塔之约。到了地方他惊讶地发现博须埃竟然早已等在那里。

“我们都在邀请之列?”他问,而博须埃微笑着朝他抬起帽檐,“看来是的——那么我可真幸运。”

若李撇撇眉毛想说些什么,但这时米西什塔走了过来,像只蝴蝶翩翩落座。她将手指交叠托着下巴,笑容是一贯的喜悦甜蜜:“亲爱的男孩们,节日快乐!”

若李即刻想起他摆在桌上的日历(一份公历一份共和历),可两份上确实都没标注6月4日是什么节日。

米西什塔看着他笑了一下,手指卷卷头发(她似乎做了鬈发,自然慵懒的小波浪现在打着规整的卷。若李敲着鼻尖想,那种精致有序的美就像是——左旋椎实螺。),“只要我们愿意,每一天都是节日。”

“我衷心赞同,确实是这么回事。但同样的道理叫我来说便是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与方法论,决计不会是这样文学味儿的浪漫说法。”

“哈哈,幸好你在受到更多枯干辞令的荼毒之前被开除了!我们文学院时刻欢迎你哦。”

“唉,可别这样说,这会鼓励他继续做这类费力不讨好的事。这一次是开除,下一次又不知要搭上什么!——帮马吕斯又有什么意义嘛,我不信他得了那学位就能做一名好律师;他比起赖格尔要缺一种特质……”

“哦,霉运还是善良?”

“我想你是要说两者兼有吧。但关于彭眉胥先生,我们又能评论些什么呢?通常自然而然受着运气的普通人,不会拥有烤出一个绝妙的舒芙蕾的天赋。他们所有的便是普通的幸福,不足以填充起自己生命以外的事物了。而我,难得一受天赐恩泽,于是或多或少便显得无谓了;比起拼命珍惜个人幸福——或用安灼拉爱说的词,‘私人利益’,我更乐意去献给他人添砖加瓦,让他们更好去触及理想。不算博爱无私,也不算无奈之举,只能说是我的一点微小志愿吧。”

米西什塔往面包上涂着黄油,“可别妄自菲薄,这一点‘微小志愿’已经少有人能做到咯。但是,为了大众利益,你能做到什么程度呢?”

“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尤其最近,这念头徘徊得愈发地多。有时我会觉得,人生如梦……啊,别笑我,我可不是喝多了苦艾——这完全是确切中肯的想法。北方人易于满足,同南方人谈天便觉得如沐春风了;同理,看一看天空的颜色,便觉得它就在眼前了。除却这些,还有触手可及的现世安好,就像现在,和你们这些我最爱的人坐在一起,在风暴中心却也能聊聊天、吃吃饭,我已经很快乐了,别无他求。”烛火摇曳,他脸上一贯的笑意诚恳安稳,可随后的话却像在三人间掀起了一阵冷风,“道理很简单。为了让更多人也得以尝尝这种梦一般的俗世之乐,我献出生命也无妨吧。”

随即而来的是沉默。若李瞧着他,突然想掏出怀表看看离翌日零点还有多久。

米西什塔抿着嘴唇,抿出一个俏皮的酒窝。“怪不得他们叫你‘祭文大师’呢,出口成章的才能很不错嘛。若李,现在在座的写不出挽歌的只有你咯。”

若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移动,最终吐了吐舌头。被某种近似于秘密的心事煎熬着,他毕竟做不到那样的笑容。他绞着袖口,又去看博须埃,不敢将米西的笑容观察得更细。

博须埃在说了那段话后略微颔首,只能让人看见他宽广的额头。片刻,他从这种沉思(或是,平复情绪)的状态中恢复后,举起了酒杯(里面是柠檬水,若李在的场合他不会主动点酒),“……既然提到这儿了,就让我们祝福马吕斯吧!”

若李忍住掏出怀表的冲动(那肯定又是我在神经过敏,他想)勉强提起酒杯。“好吧,无论如何祝福他的爱情——究其根本,爱情并不是一种傻里傻气、老套又平凡的物什,它是无辜的。”

“也祝福你和米西什塔的爱情。你要照顾好她。”博须埃投来的目光让他心悸,但接着他再看时又只是半阖的温和笑眼了。

米西什塔没有举起酒杯,她只是把柠檬水凑到嘴边全喝了下去。“请来一杯气泡酒,谢谢。”她向服务员招招手,并不在意女士点酒是否显得异样(她从不在意,她只要想端起酒杯、夹起烟,拿起笔或摊开书本,没有人能阻止她),随后径直将那双杏眼落在两人身上。那目光像是穿透了一切计划、隐语和暗号。

“我不需要任何人照顾。我的爱情也不需要祝福。”

若李看起来像是要钻到桌子下面,博须埃在桌下紧紧握住他的手才免得这种事情真的发生。

“我们就摊牌直说了吧。”她用纸巾拭着唇角,上面沾了一丝殷红,“亲爱的赖格尔,你要什么时候才向若李坦白?要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吗,或是等到一个你能被接受的时代?”

若李茫然地看着博须埃。这一次对方没有笑容。

“……抱歉。”他松开了若李的手。

“若是依我拙见,你等不到。这代表你的处境是一道绝壁,和你们社团的男孩们天天谈的法兰西的处境并无差别,不是在绝境中爆发、就是在沉默中死去——别笑话我只会将儿女情长与远大志向混为一谈,这桎梏你的观念和社会不也是应当革除、砸碎的一部分!”她接过泛着粉红的酒杯抿了一口,“你没有这份改变的勇气吗?我认为不然:你敢加入一场风暴、翻天覆地,唯独不敢的便是争取个人幸福。但事实便是如此,你永远等不到那样一个时代,会被所有人接受和祝福;然而,爱情从来只需要你和你爱人的认可。这是唯一的关键。我衷心希望你去尝试,至少在一切都结束之前……”

她可以是个出色的演说家,若李愿意看着她以颐指气使却不失优雅的姿态给言语文字加上玫瑰色的翅膀。但现在她放下了高脚杯,像是被鲜果和胡椒味的气泡呛住了,眼圈泛着薄红。

他身边的博须埃在道歉,又一次。

她摆了摆手,再抬起头时又是方才坦然的神态,“我刚遇见你时,你就在为一个打碎的杯子道歉,尽管错不在你。这是一种好品质,和你笑对一切不幸的举措性质相同,都是坦然受之、将复杂简单化——但现在,不要道歉。无论是为了你们即将迎接的命运,还是这样一个值得你们永远议论争辩下去的世界……都别道歉。这些矛盾不是一句致歉便可调和的;面对悲惨如斯,我们应当做些什么?……”

她的声音带有一种脆弱却饱满的震颤,“这一次,明天要靠我们亲自争取。”

若李的疑惑即将按捺不住。米西什塔的话显然揭示了一些许久以来他们视而不见(至少是装作)的事实,而其中另一些字眼和意象——很显然指向他和博须埃、以及其他成百上千的青年们共同书写的秘密计划。

博须埃的手指紧扣着膝盖,他想他的手心一定汗湿了。回到他们共同的公寓后,他有充足的时间好好理清对方扑朔迷离的秘密。

因此,他现在要面对米西什塔。

他开口了,听见自己的声音苍白干涩,“米西,你知道6月5日的计划?有关于拉马克将军葬礼的一切安排……?”

她缓缓地点头。坚定无比。同样苍白的脸上,丁香色的眼睛像两颗大大的星子。

在这样的目光下,若李无可抑制地想哭。

但她伸出手指揉揉他的眉心。“都笑一笑,男孩们。别忘了我邀请你们是要庆祝节日,只属于我们的节日……”她将气泡酒推到中央,几滴酒在雪白的桌布上洒出粉色桃心。“敬生命,敬爱情——敬我们每个人的爱情。”

她和他们之间远远地隔着烛光,若李从她命理师一样的眼中看见乌纱和一点微光。



<翌日>

格朗泰尔的每句话,无论醉话还是(他自称)严肃的论证,哪怕记下来有四页纸之长,若李都会细细地听。因为医生得出结论、捕捉事实的途径便是认真倾听主诉、现病史和既往史。

但这一回他在他讲到约莫第三页纸长时走了神,不全是因为重感冒。

“……据说,所有这些蠢材又要打起来了,在这百花盛开的夏季,他们原可以挽着个美人儿到田野中刚割下的麦秸堆里去呼吸广阔天地中的茶香味,却偏要去……”

酒鬼的嗓音低沉沙哑,描述却优美。他想起切塔的一件裙摆像花瓣儿似的新裙子。他们有打算在暑假期间去往圣安东尼郊区,他打上领结,她穿上紫丁香的衣裙。如果赖格尔没有法院实习的任务,他也会在邀请之列,可以穿上他老朋友似的旧衣服跟他们一起到阳光下走走……这回可没人笑话他肘弯的窟窿。

他想起昨晚聚会散了,赖格尔和他回公寓,半途又下起雨来。更加不幸的是他忘了带伞,但这时比他高出一头多的赖格尔把大衣脱下来,在两人头顶撑出伞来。热气隔着对方旧棉布的衬衫透过来挨着背心,但他仍然很冷,牙齿哆嗦着抛出刚刚席间的疑问。

赖格尔又在微笑,他准允会在“一切都来得及之前”向他全盘托出那被米西什塔看透的、他的私人秘密,供出所有的答案。

若李同意了,缩进大衣里跟着他一路小跑,回了公寓后尽快地换了衣服裹上棉被又捧上热茶。赖格尔晾衣服,顺便把他的也晾好了。

一夜无话。像之前的许多个夜晚。

而现在他听着格朗泰尔的话,头晕乎乎地又感到窒息。他真的就推测不出答案吗?

但他不想正视内心、不想在此时掏出手帕,并且恰好想起了昨晚席间曾谈过的话题。于是他在格朗泰尔一阵咳嗽之后举起了手。

“说到革命,好像毫无疑问,巴(马)吕斯正在闹恋爱。”

赖格尔叩叩桌子附和他,“爱谁,你们知道吗?”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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